マ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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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大学生三年生x川西大学生二年生





  連細沙都能夠堆積成塔,更何況是小事,在經過日夜也能夠累積成大事,就連門為什麼是長方形這種也許找不到答案的問題都能夠成為兩人吵架的內容。以往令人怦然心動的行為,現在卻早已感受不到因為欣喜而心臟跳動的感覺,是因為太過了解彼此,還是因為朝夕相處在一起而產生的摩擦容易變多?

  不是的吧,高中時成日膩在一塊,從太一你進入白鳥澤、加入排球部後,下課總會若無其事地經過你的班級,赤紅的髮色總是那麼引人注目,而你也不例外地發現自己就站在班級門口,咚咚咚地跑到門口向自己打招呼;中午總是會拉著若利霸佔著四人桌,推開準備坐在替你保留的位置的瀨見,在看見你後大聲呼喊你的名字,然後會看見你笑著端著手中的餐點坐到我隔壁來;放學後的部活,站在球網前的我總是會側身偷看發球的你,就連你滴下的汗水都清晰可見;宿舍食堂裡並肩的晚餐時間、總是洗到一半向你求救沐浴用品、即使無法使用同個寢室也想要在睡前跟你說聲晚安……。過往朝夕的日常回想起來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令人懷念的同時卻只能嘆息著回不到以前那般簡單卻又幸福的日子。

  那麼太一你呢?高三的尾聲,從排球部引退、同時也決定往後不再繼續打排球的我,在這個即將離開白鳥澤的節骨眼,答應了我的告白的你,直到現在的三個年頭裡,有沒有一秒鐘太一你會想起在過去我們相處的片段,然後懷念起過去的我和你。

  如果有的話就好了,因為當我想起那個時候青澀的我們,光是並肩坐上一塊相互偷吃對方手中的冰棒就幸福的要死掉了,除了懷念,我更加希望現在的我們也能因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感到幸福。

 

  搭乘約四十分鐘的地鐵,就可以見到太一,抱持著這個想法搭上那班通往有你在的那個地方的電車。背包裡放著瀨見給的魔法手鍊,瀨見說這是能夠讓雨後轉晴的魔法手鍊,雖然我已經事先嘲笑一番瀨見,像個孩子一樣怎麼就相信了魔法手鍊這種騙人的手法,但我內心卻又期待它真的能發揮它的魔法,所以帶著手鍊去找你了,太一。

  太一,你知道嗎?有人總這樣說,遇上一件不順遂的事,整日就讓滿腦子塞滿那件不順遂的事的話,那日也會因為想著那些因而不順遂呢,這絕對不是吸引力法則,可是卻又那麼相像。為什麼會這麼說呢?搭上前往找你的電車,在這擁擠的電車裡,人與人之間幾乎要沒了空隙,與隔壁的乘客近的簡直要將對方的長相刻進心裡般的近。總感覺有隻手正緩緩地從後方伸進我的衣服,是正大光明的騷擾呢,我心想。即便我面有難色也無法改變現況,那麼像個女孩般地大叫,我就能脫離這個毫無進路與退路的情況了嗎?不呢、這裡是東京,總有人會說東京是個相當冷漠的地方,也許在我身旁的每個人,都是這個人的共犯。

  可能見我毫無反應,伸出魔爪的嫌犯更加肆無忌憚地摸著我的肌膚,除了噁心,我已經想不到其他可以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

  太一,我一點也不想被你之外的其他人所觸碰。

 

  「天童前輩?」如果地鐵內寥寥無幾,也許就能馬上尋著聲音而找到對方,但我現在卻是在這幾乎連呼吸都顯得困難、連側身都有可能會遭他人白眼的地鐵裡。

  左手猛地被捉住,加大的力道將我整個人拉往門口的方向,車門也在這個時候打開,途中撞到身旁正在玩手機的年輕高中生,在得到對方的白眼之後,我立刻道歉。然而伸出右手跩了放在置物架上的後背包,裡頭可是放了魔法手鍊,不能不見。

  「白布?」站在眼前是矮自己一顆頭的後輩,而這位後輩正巧也與太一同所大學,「好久不見吶,白布。」

  「啊、前輩,好久不見。」

  「不過剛剛謝謝你了,白布。」

  「……?」

  「小事,剛剛在電車內被襲擊了啊。」回想著方才被騷擾的情景,被陌生人觸摸的感覺似乎還在背上消失不去,好想太一喚著自己的名字、好想太一雙臂擁抱自己的溫柔、好想太一指尖傳來的熱度、好想太一……。

  「難怪前輩的臉色不是很好。」

  「所以吶,謝謝白布。」

  「話說,前輩是要去找太一嗎?」

  「……」

  是啊、我是要去找太一,只是太一願意見我嗎?距離上次見面過了幾日,好像久的回想不起來,不只是時間的距離,連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也遠的再也連不起來。太一,你會不會忘記我的模樣?你會不會在沒有我的時候其實輕鬆的不得了?你心底會不會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你、……太一。

  「要通知太一來車站接前輩嗎?」

  「啊、不用……」

  「天童前輩果然和太一吵架了。」在下班電車抵達月台後,白布拉著我進入電車,人潮與剛剛那班電車不相上下,幸運地在進入電車後尋得車門旁空著的兩人座位。

  也許是身邊坐了白布、也許是脫離了方才的驚恐、也許是清早開始忙碌的課業、也許是我真的累了、也許在夢裡我還可以見到太一,坐上座位後睡意便襲來,在意識清晰的最後一刻,是白布的一句話,「天童前輩和太一要好好談哦。」

 

  跟在白布後頭走到車站門口,這是第一次與其他人一起走這段路。第一次來到這是陪同太一來報到、第二次來到這是幫忙太一搬家、第三次是太一期中試驗結束為了一起出去玩、第四次……、第五次……,這裡,也有很多我與太一的回憶呢。

  褐色的短髮、向著左梳的瀏海、總是帶點兇的眼神、修長挺拔的身形、揹著與我相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後背包,擁有這個模樣、我最傾心的模樣,是你呢,太一。

  白布識相地在你跑過來後打聲招呼便自徑地走向學校的方向。幾日沒見,你一點模樣都沒變,如果說出來的話,你可能會笑著說,才過幾日能有什麼改變,那麼,太一你的心也不會改變的吧?

  我的心沒有改變、一直都沒有改變哦,太一。

  「太一、……」

  「天童前輩、……」突然被你捉住的右手,時隔許久,太一你的溫度,「白布說,你在電車上被騷擾了。」

  「白布說了啊……」即便不意外白布會向太一說,但其實我內心本是不打算與太一說的,若要說原因,我大概也說不上為什麼。

  「所以我剛剛被白布罵了一頓。」疑惑地看著你,你將手機遞到我面前,螢幕上是與白布通訊軟體的畫面。

 

白布:遇到天童前輩了,在電車上。天童前輩是去找太一的吧。

太一:怎麼會遇到?你不是從家裡來。

白布:剛剛天童前輩在電車上遇上騷擾的人。

太一:怎麼可能?天童前輩、……說真的我不相信。

白布:你是笨蛋嗎?大概是無差別騷擾吧,不管對象。

太一:⋯⋯⋯⋯⋯⋯⋯⋯⋯⋯

白布:(已讀不回)

 

  不管位於車水馬龍車站門口的我們,一把抱住我的你,兩個身形差不多的人擁抱即便聽不到對方的心跳聲,但也能從緊靠一起的頭、擁抱的力道感受到重視的程度,「……太一、……抱太緊了、……」

  「抱歉、天童前輩。」沒有降低力道的擁抱,從太一口中吐出的氣息落在我的耳上,有些癢,「很多事,……都很抱歉。」

  「我也抱歉,太一。」

  我們是在為什麼而道歉,可能現在的我們不知道,過了今晚十二點到了明天我們也可能還是不知道,只是當道歉的話語脫口而出,事情好像就真的有挽回的餘地。然而沒關係,不用知道原因、不用想起原因也沒關係,至少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至少在這個擁抱當中,我還感受得到太一你對我的喜歡。

 

  「天童前輩剛剛被摸的地方是哪裡?」

  「太一你的手再左邊一點點。」

  「這裡?」

  「不是、太左邊了。」

  「是這裡?」

  「也不是,再右邊一點點點。」

  「……?到底在哪裡……」

  「在哪裡呢?太一。太一不是最熟悉我的身體嗎?」

 

  「在哪裡都沒關係,回去幫天童前輩乾淨地洗個澡、擦個背,讓屬於我的溫度遍佈天童前輩的全身吧。」

  「回去哪?」

  「回我家、回川西太一的家。明天早上,我會好好地、安全地護送天童前輩回家的。」

  「太一明天早上還要上課的吧?」

  「課很重要,天童前輩也很重要。」

  「不過不能做哦,明天我和太一都還要上課。」

  被太一緊緊抱著的我,即使看不見太一現在的表情,不過大概也可以猜想,絕對是哭喪著臉的。握在手裡的魔法手鍊,真的、雨過天晴。瀨見、我想即便是長大成人的我們,也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連細沙都能推成塔,更何況是我對太一的喜歡,在經過日夜也能累積的比高山還要高、比海水還要廣,我大概就是、如此喜歡太一。雖然我們不會再因為小事而害羞地怦然心動,取而代之的是在你內心佔了一大部分的我那種安心。

  也許以後我們的爭吵內容還是有為什麼門是長方形,甚至還會有為什麼門不是正方形而是長方形呢?但就像是我為什麼會如此喜歡你川西太一一樣沒有原因。



終、



大概全文OOC,不太會抓天童的個性(大哭)不過我一直相信再歡樂的人都還是有憂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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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0